
“我们原是自由的飞鸟,飞吧,伙伴!
飞到乌云后面那白雪皑皑的山上,
飞到激荡着蓝色波涛的大海边,
飞到只有风儿... ...
和我漫步的地方!... ...”
——普希金《囚徒》

他就住在我们小区,每次我对他避而远之,那时,我真的很怕他。
他常在离我们家那幢楼不远处健身设施区的“太空漫步机”上“走路”。我从没近距离接触过他,因为怕啊。
他似乎理着寸头,橄榄色的皮肤见证者他每日的长时间外出,双眼总向不同方向翻着,一副永远无法直视前方的样子。他的走姿是我宁死不愿接近他的原因——大步地倾斜着,摇摇晃晃永远找不到重心,每走一步都让人担心他会摔倒。像一个醉酒的人。更像一个出土的僵尸并且大喊了一声“我活啦!”说着便站起来尝试着走路,会吓坏身边的人。
“他怎么了?”我曾问以前住在我家前面的同学。
同学:“智障。”
我:“你别骂人啊你!”
同学:“他真的是智障... ...”
于是我们俩一齐看向在健身设施上的他。
同学欣慰:“终于能看到他正常行走了呢,哪怕只是借助外力在这上面运动。”
“徒劳。”
“他只是被双腿和大脑囚禁太久啦。”她说,“盲人也被自己的眼睛囚禁呢,他们渴望光,这个人也是。”接着她向我告别,回家吃饭去了。
我看他,依然在那翻着眼“走路”,他踩在黄色的踩板上,脸上可能,可能带着笑。或许是错觉。我不敢看他太久,我不怕断肢,不怕鬼,不怕《寂静岭》,甚至对恐怖猎奇的东西有很大的兴趣,我唯独怕他。不知为什么。可能正如同学所说——他被大脑与双腿掌控了灵魂,他只能做旁人眼里不会行走的怪胎,原本该自由的灵魂却只能原地踏步。于是,我用一种悲悯的眼神看着他。
他看到了我,脸上还带着他在我看来近乎扭曲的笑容。
我逃了。
飞奔回家。
差点没把我吓哭。
后来我无意间会想起他,我好久没有看见过他了。他现在在哪儿呢?
可能今天我看到他那笑容还是会发怵,但不论怎样,我也会对他报之一笑。
(指导教师:徐敏)
宿迁手机台编辑:明明 审核:卓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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