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暑期看过一本书—《宁可孤独,也不庸俗》,作者是刘墉,内容的表达方式很独特,先展示画,再铺叙文字。本来以为只是本介绍画作的书,但读后才发现这几幅印在书上的画,竟是作者刘墉几乎一生的写照。
而印象最为深刻的,当属那几幅听雨图。
蒋捷可以说是位凭借一首诗就打下了诗坛江山的诗人。一首《虞美人》道出了一世酸楚: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
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
在读听雨这一篇前,有一篇文章,写的是火灾,那画上,也是一幅火景,而更让人心痛的是一个坐在窗边,马上就被烈火灼烧到的黑猫,黑猫微微仰头,似在向上天祈雨,画面虽然红红火火的,但让人感受不到丝毫暖意。再向后读,得知那火是刘墉童年的痛苦,那么小,那么温暖的家,小小的一丝凡世烟火,却不知哪儿惹得祝融肆虐,尽毁于一夜之间。而小小的家中那小小的猫,被永远留在了家中。家中少了一只猫,对大人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小插曲,在他们眼中,少了一只猫甚至比不上往炉里填了块湿木炭,被烟呛了一口来得重要。但对刘墉来说,这只猫可能是他的玩伴,是他的朋友,火给了他伤痛,那么雨对他而言,也就有了一种特殊的感情。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刘墉的少年没有歌楼,没有红烛软帐,他仅有一只猫,一个家,在家中走水之时,刘墉一定在怨恨自己,怨恨上天,甚至怨恨着雨,甚至有可能幻想着呼风唤雨,救家人于大火之中吧。少年意气,应正是勃发之势。
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既然已是壮年,那么自然也该自力更生,努力奋斗了。奋斗后,努力后也许就没了目标,便开始想一些有的没的,于客舟之上听雨,可能恍觉故乡的雨声同客舟上的雨声相比更厚实,打在青瓦上的声音比打在客舟上的要清朗得多,也更容易拨弄那根名为思乡的弦。然而,想起正在受苦的妻儿,正欲起身,摆脱这种情绪,继续奋斗下去,一只落单的雁叫了一声,叫来了西风,吹熄了他的斗志。中年时期的刘墉,也背井离乡过,也许是内心复杂吧,他笔下的雨丝便有些乱,但又带着从天上冲到地下的狠劲。
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读了诗,再看画,也许就有人笑刘老没文化,现在的画家,随便揪一个来画这句,也没有一个是这样望文生义的,画这句,难道真画一个人,在庐下听雨,头发还白了些?但细看刘老的画,别的不说,就一个字:静。几乎每人画花鸟虫鱼,都会带点儿风的感觉进去,一来曲线优美,二来人看着也习惯。而刘墉的画,别的没什么,狂风吹来,该摇的摇,该倒的倒,只一老人,席地而坐,虽有狂风暴雨,但身正衣冠正,一瞬间就给人一种看破世事的冷静。
虽然对于刘墉的背景我所知不多,但仅从这三幅画就了解七七八八了,凄然的同时,也不自主地想,这不正是许多人走过的路吗?从“少年”到“而今”,也许是九年或九十年,其间的酸甜苦辣,是一样不会少的。不过,为什么偏要以雨联结起这几十年的风风雨雨呢?曾看过一篇文章,说不同时间、空间的雨声是一样的,同样的乐谱,只会因人与物而改变。所以任时光流逝,雨声总能敲击一位古人和一位现代人的心扉,所以这滴答了不知多久的雨声,最适合来寄托一份情怀了。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
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
人生如梦,雨声入了梦,所以雨声也是人生。
(指导老师:高敏)
宿迁手机台编辑:王淼 审核:卓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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