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感谢哪一位先人？
哪一位先人发明了你？
绝妙的乐器啊
——延长的喉咙
——放大的嘴
是你帮助我
哭出了我哭不出的
喊出了我喊不出的
哦，没有你
我会被郁积的忧愤憋死
我会被膨胀的痛苦撑破
每天每天的黄昏
我都要站在高原的最高处
举起你
对着苍天
对着旷野
眼看着夕阳被暮色一点点吃掉
疯狂的吹啊
疯狂地吹……
哦，沉默千年的大地
纵横交错的沟壑
是她深深浅浅新新旧旧的伤口啊
她的心底
沸腾着一个更大的火海
而她却从未发出过一声
如果把唢呐
插进黄土里
大地吹出的声音
会比我吹出的
悲凉千倍
嘹亮万倍
1993、4、11
原载《诗刊》1996年2期
入选《江苏文学50年 . 诗歌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