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时期,“天”是人们唯一的祭祀对象。出行饮食、婚嫁丧事,几乎都要事先卜问一下“天”,然后决定。
此时周人们却在一个小范围内行祭祖礼,相信先人的意志,自然被商人们排斥为异己。可笑的是,几百年后,祭祖礼遍布华夏,“郁郁乎文”的态势流传于千古的中华文化中。
可见,所谓的异类并非是绝对的,不过是多者为同,少者为异罢了。看来异类与我们并无本质上的区别,然而为何异类却时时为人们所不容呢?
异类就在于其异,如同平静的湖面突然落入一颗石子而泛起的涟漪一样,人们会对比,会思考,会引起怀疑,原本循规蹈矩的东西被打破,波澜自然会孕育而生,进而极速传播开来。
而排斥异类,正是对这种未知波澜的恐惧。
商鞅变法施行不久,秦朝边疆之国羽翼日益丰满,而商鞅其人却为公子虔等贵族陷害追捕,以至于流亡郊野,竟被最大的受益者秦惠文王车裂而死,令人叹息之余而默然。
可没有波澜的水是死水,固步自封早晚会山穷水尽。秦末小人赵高杀伐异己,以至于出行阿谀顺意者盈道,直到咸阳被破,皆死于屠刀之下。
而异类的意义就在于此。
它的相异性让它时刻引起你的注意,它推翻着你、颠覆着你,让你嗟叹让你哑然,让你不断地反思自己。“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异类的存在,正是对这个世界的雕琢。
楚狂人接舆而高歌“凤兮,凤兮,何德之衰?”一记惊雷打到了孔圣人的高台上,激烈的颠覆让他于混沌中留下了“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背影。“独善”与“兼济”的激斗第一次萌芽,也让后世的儒士们燃起了“达则兼济天下”之心来。说楚狂人成就了孔子,其实也不为过。
游侠一般的独行之气,异类们是远山上的匡正者与守望者。
有勇气成为异类、不惜横眉冷对千夫指的人,令人赞赏;而尊重异类的存在,敢于怀疑自己,而非强行同化他人,更令人钦佩。
或许是来不及与之争论,也更可能是看到了自己曾不随流俗的影子,目送接舆者的远去,似乎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不容然后见君子”颜回所言让我受教了。
归于远方的路上,凤歌者亦是同行人。
(指导老师:陈小文)
审核:卓欣